小牧屋

01.
 
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學同學們，想靠近，卻又覺得尷尬，只好一個人默默走在群眾後頭。
「林瑞語，我們一起走！」
好友韓妤祈小跑步跑過來勾著林瑞語的手，並肩在人群後走著，走沒幾步，相反的那一側走來一個人影。
田柾國——萬年學霸，面對愛情猶如銅牆鐵壁般的男子。
國高中共6年都同校同班，大學同校但不同系，偶爾因選修課程才有一起上課。
跟他的緣分貌似比人體所有微血管接起來還長，有種看不到盡頭的感覺。
不知道是林瑞語運氣太好還是田柾國運氣太差——嘖嘖！一言難盡啊！
「幹嘛？」
「這麼確定是我？」
田柾國加快速度，與之並肩而行，望向身側的林瑞語。
「不然還有誰。」
⠀沒有回應，只有聽到他的悶笑。
「笑什麼……」
林瑞語瞥向田柾國，見他勾起一邊嘴角，接著緩緩牽起她的手——林瑞語睜大眼睛，一臉扭曲——這人今天是吃錯藥？
扭著手想掙脫，卻被他緊緊握住。
原本沒什麼感覺，但當林瑞語逐漸感受到田柾國掌心溫度的時候，就覺得自己的臉越來越紅、耳朵越來越熱、腦袋開始停止運轉。
⠀
「瑞語。」
「嗯？」韓妤祈喊了一聲，林瑞語反射性的抓住田柾國的手藏到身後，一張面向韓妤祈的臉尷尬到不行。
「幹嘛？」
「妳之前有喜歡的人嗎？」
「幹嘛突然問我這個？」
「好奇啊！有沒有嘛！」
「不知道。那妳呢？」
喜歡過誰，林瑞語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——因為都是同個人，從來沒有變過。
撒謊說不記得，是因為那時告白的情書沒有得到回應，再來，是因為當事者就在旁邊……
只是田柾國好像也不知道林瑞語喜歡他，告白後的互動跟告白前一樣，只有林瑞語一個人在尷尬。
後來想想，當初那封情書，好像也忘記署名，恐怕被誤認為是惡作劇，沒有回應實屬正常。
⠀
「噗哧！」
隱約聽到身側傳來一陣噴笑，一個肘擊準確的撞過去，換來對方的一聲悶哼。
「怎麼了？」
韓妤祈的視線越過林瑞語，看向田柾國探頭關心道。
「咳嗯！沒事……」
田柾國清了清喉嚨，直視著前方，試圖化解尷尬。
同時，握住林瑞語的力道似乎大了些。
聳肩無視這陣尷尬的韓妤祈，紅著臉、輕聲的說出了方才問句的答案。
「我喜歡過田柾國……」
「我知道。」林瑞語笑著看向韓妤祈，笑得一臉得意——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概念。
韓妤祈喜歡誰，林瑞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。但實際從她嘴裡說出來，還是有點不知所措——因為對象是他。
⠀
「妳知道？」
韓妤祈有些驚訝，似乎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。
「閨蜜不是當假的，」
林瑞語掙脫田柾國抓住的那隻手，手指戳了下韓妤祈的額頭。
「妳喜歡誰很明顯。」看到她的臉越來越紅，心裡浮現一絲不安。
「不會現在還喜歡吧？」
這句話說出來後的幾秒，林瑞語感覺這個世界上的所有聲音瞬間都消失了，就連時間也幾乎凍結。
韓妤祈紅著臉沒說話，只是加大了勾住手臂的力道，將臉緊靠在林瑞語上臂。
林瑞語瞪大眼睛，低頭看向她，小聲的在耳邊低語。
「我說中了？」
不語，依林瑞語對她的了解，八九不離十——說中了。
「小聲一點……」
韓妤祈紅著一張臉，拉著林瑞語的衣服，連林瑞語自己都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。
「瑞語，」韓妤祈踮起腳尖在她耳邊低語。
「如果我還喜歡他，妳可以幫我嘛？」
這點小事算什麼，林瑞語這個月老的綽號可不是叫假的——可是，對象是田柾國，林瑞語可沒把握這樁姻緣能圓滿。

「咳嗯……」
一陣低沉的聲音闖進兩人世界，兩個女生瞪大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。
「兩位女士，別忘了我還在這。秘密不要講得太大聲，妳們不害臊，我都害羞了。」
明明自己就是話中主角，田柾國卻連一點尷尬的反應都沒有，甚至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正在談論關於他的秘密。
「你真的很白目……」林瑞語話還沒說完，韓妤祈戳了下她的手臂，示意林瑞語向田柾國表示自己喜歡他。
「田柾國，你……有喜歡的人嘛？」
「有。」
原來有啊……有？有！
「什麼時候？我怎麼不知道，你怎麼都沒說？男生還女生？是誰？我認識嘛？」
原來田柾國有喜歡的人了？這真是天大的消息啊！
就學階段著名的「銅牆鐵壁」，竟然也會有喜歡的人？對方真的運氣太好了。
想當初，每次只要問他有個感情方面的事，他永遠都說沒興趣。
而且大學時，他跟金泰亨還有朴智旻學長也處得不錯，還常常傳出一些奇怪的桃色新聞——少女情懷總是詩，誰說只能幻想男女之間，同性之間也是可以幻想的嘛……

「是不能一次問一題嘛！白痴！而且怎麼會問我喜歡男生還女生……」田柾國翻了個大白眼。
「幹嘛罵人家白痴？現在都什麼年代了，我怎麼知道你喜歡男生還女生？而且之前學姐學妹跟你告白，你也說沒興趣啊！」
林瑞語不服輸的瞪回去，還不是他自己要讓人家誤會的，怪誰？
「就沒興趣是要答應什麼？大概是高中升大學時喜歡的，因為妳沒問。我喜歡女生，妳認識，而且熟到不行。這樣的回答妳滿意嘛？」
田柾國連環砲似的答出林瑞語剛剛一大串的提問的答案，聳聳肩，一派輕鬆，好像這秘密在心裡憋很久了一樣。
林瑞語聽完後，推了推旁邊的韓妤祈，將她拉到自己的左手邊，使她站在自己跟田柾國的中間，並在耳邊低語：「聽到他說的了嘛？有可能是妳，交給妳了！加油，我去前面跟其他同學敘敘舊。」
「欸林瑞語！」
留下一臉紅通通的韓妤祈和狀況外的田柾國，林瑞語緩緩的往前走。
⠀
一方面是給他們獨處的時間，另一方面是平復自己的心情。
該怎麼說，林瑞語這個性格也是很讓人苦惱。
明明就很喜歡，卻常常因為朋友和自己喜歡上同個人，所以選擇放手。
每次單戀，最後都是無疾而終。
不是對方永遠不知道自己被喜歡，就是對方有了另一半。反正愛情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，總該學會釋懷。

02.

沒有走到前方與同學敘舊，也沒有在兩人之間當燈泡，只是靜靜的，走在兩群人中間——大概，所謂的第三世界就是如此。
一步，兩步，抬起頭望著天上的雲想著：「這世界真的沒有任何可以容納我的角落嗎？」
「又在想什麼？」倏地，後方傳來熟悉而低沉的男聲。
「怎麼？她不是有事跟你說？找我幹嘛。」回應田柾國的是略為冰冷的語氣。
「她跟我告白了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
「我拒絕了。」
「嗯！你拒絕……你拒絕了？」
田柾國以沉默代替一切回答。

突然右手多了一個溫度及小小的手——是韓妤祈的。
感覺到指尖有些顫抖，林瑞語將那小手握得緊緊的，沒有說話，只是看向韓妤祈。
「他拒絕了……」眼眶紅紅的。
「他說他很喜歡她，希望我能諒解。」韓妤祈笑了——但看得出是硬擠出來的苦笑。
林瑞語嘆了一口氣側身抱住她，輕撫她的後背。
韓妤祈揪著林瑞語的衣角，微微顫抖的雙肩，時而伴隨著細細的啜泣聲。
喜歡一個人這麼久，被拒絕的心情林瑞語不是沒體會過，只是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什麼。
有時只要安靜的陪在身旁，對對方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。
「瑞語……」
帶著鼻音的話語從胸前傳來。
「妳喜歡的人，是田柾國吧！」
如雲朵般軟軟的語氣，卻像雷擊般狠狠撞擊林瑞語的內心。
⠀
田柾國著3個字撼動著耳膜，震驚過後抬起頭深吸一口氣，咬著下唇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抬頭的時候剛好對上田柾國的雙眼，驚慌失措的望向別處，實在是有點尷尬心虛。
⠀
田柾國識相的走遠了些，留給兩個女生一個小小的空間。
「妤祈，也許曾經有過，但現在……」
「那是因為他一直在妳身邊，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。」
望向離自己有些距離的田柾國，看著他的背影，試著知道些什麼訊息。
老實說，林瑞語還沒做好田柾國哪天會離開自己身邊的覺悟，一直認為這是理所當然——當初因為跟田柾國賭氣而交了男朋友，他卻還是每天跟在自己身後上下學，搞得男朋友以為林瑞語腳踏兩條船，差點就要分手。
雖然最後那個男生因為受不了田柾國每天在兩人身旁繞圈，索性提出分手。
林瑞語也同意了，沒有半點挽留，和平的分手。
反正當初是氣田柾國才交的男朋友，現在氣消了，也忘了在吵什麼，也就沒有繼續走下去的意願了。
⠀
「突然說這什麼話……」
「等到哪天不見才開始緊張，就來不及了。」
韓妤祈抬起頭看著林瑞語，雙手捏起她的臉，鼓起雙頰，一臉無奈。
「欸！妳真的不是普通的笨！」
韓妤祈放開林瑞語，牽起她的手，像幼稚園小朋友遠足一般輕輕走過田柾國身邊，將他拋在後頭，緩緩的向前走著。
「明明功課就不錯，怎麼談戀愛就不行？」
林瑞語沒反駁，似乎也不知道怎麼反駁。

「妳是沒看出他喜歡妳？還是不知道他喜歡妳？還是不想承認他喜歡妳？」

03.

這是什麼文字遊戲？
「韓妤祈，妳說慢一點，我沒聽懂……」
「我說，田柾國他喜歡妳，妳知道這件事嘛？」
大腦宣告當機——什麼跟什麼？
「什麼東西？」
「我說田柾國他……」
「林瑞語，她說我喜歡妳。」
突然的，田柾國的聲音從後方傳入耳裡。
林瑞語愣在原地，抓緊韓妤祈的手，慌張的看向地板，不敢抬頭。
不過幾秒鐘，視線範圍內多了一雙鞋子——是田柾國的。
緊閉雙眼，不想面對現實，這一切來得有點太過於突然，一點緩衝的時間也沒有。
「抬頭看我。」
「不要……」
「看我。」
林瑞語搖頭不語。
「這麼不想看到我？」
聽著田柾國略為無奈的語氣，不用看大概也可以猜出他現在是什麼表情。
「那我走了？」

等不到任何回應，幾秒後，他的鞋尖轉了個方向，不再是和林瑞語的鞋尖相對。
此時的林瑞語又急又慌，被韓妤祈牽著的那隻手不自覺收緊，換來韓妤祈低聲咒罵。
林瑞語猶豫著該不該伸手挽留住田柾國。
若是他離開了，該怎麼辦？如果他留下了，又該說些什麼？
「……」
在半空中停下正要跨出的那一步，田柾國頓了一下，轉頭看著那個在一直停駐在自己眼中，好強又脆弱的女孩。

「不要……」
林瑞語抬起一直低著的臉，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已經蓄滿淚水。
林瑞語也不是一直都那麼遲鈍，只是，遇到田柾國後，這遲鈍的症狀好像更嚴重了——不如說，遇到他，就什麼事都無法掌控。
田柾國轉過身，站在離林瑞語一步遠的地方，面無表情。
林瑞語猜不出他在想什麼，不想猜也不敢猜。
「幹嘛？」
「你……不可以……」
「不可以什麼？」
一步步引人走入陷阱，看似提問，卻好像勝券在握。
「妳自己要我離開的，現在又想做什麼？」
田柾國走近，相距不到半個手臂的距離，低頭俯視著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。
感覺到手被放開，看向好友，卻只留下她擺動手指與自己道別的背影。
「韓妤祈？」
「我都替妳緊張了，再看下去，我覺得我會心臟病發。我先走了。」
看著韓妤祈漸去漸遠的背影，林瑞語心跳就越跳越快，手心也因為緊張而汗濕。

「所以，叫住我做什麼？」
田柾國單手捏起林瑞語的雙頰，拉回她的注意力。
「妳好像胖了？」
不只捏，還幼稚的玩了幾下，居然還說人家變胖？這個人真的不是普通的欠揍。
「你才胖了……」
話還沒說完，田柾國朝著她嘟起的嘴唇碰了一下。
「但這樣剛好，我喜歡。」
邊說邊舔了一下嘴唇，勾起一抹讓林瑞語愣在那好幾秒沒辦法回神的微笑。
「嘴巴該合起來了，蒼蠅都快飛進去了。」
田柾國放開臉頰，幫林瑞語把下巴闔上，推回原本的位置。
「不要哭了，眼淚擦一擦，醜八怪。」

林瑞語聽到醜八怪三個字才回神，胡亂抹去臉上的眼淚，狠狠的踹了田柾國一腳。
「嘖！妳個暴力女，很痛！」
田柾國伸手搓搓自己剛剛遭受重擊的小腿，不服輸的瞪了一眼。
「你才豬八戒，誰跟你醜八怪。」林瑞語雙手環胸，翻了個白眼後將臉轉向一旁。
「哪裡找得到像我這麼帥的醜八怪！」田柾國這個人真的是樂觀到一個極致。
等等……這好像不是樂觀，而是自戀過頭了。
「欸！妳到底喜不喜歡我？」轉為正經的語氣，林瑞語不安的望向田柾國。
「幹嘛又問我這個……」
「那妳叫住我做什麼。」
「我……」
這麼一問，林瑞語頓時語塞，支支吾吾說不出完整的句子。
「不是喜歡我嘛？」
「這個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「妳又不知道？告訴我，從認識到現在，妳跟我說過多少次不知道了？」不知道是累積多久的怒氣，一次爆發，林瑞語覺得田柾國似乎有點太小題大作了。

「田柾國你冷靜一點……」
「我夠冷靜了！遇到妳，很多事我只能冷靜、裝作不知情妳知道嗎！」
幹什麼發這麼大脾氣？
「林瑞語，我從頭到尾都在說妳。說從高中升大學喜歡的，那是因為一直到妳交了男朋友，我才發現自己不能忍受除了自己以外的異性待在妳身邊！」

什麼啊……
突如其來的告白，林瑞語雙頰泛紅，眼神慌張的胡亂掃了四周，最後低下頭，看著自己的手指發愣。
也不是突然的告白，畢竟剛剛韓妤祈就說田柾國喜歡她了，而且田柾國也承認自己喜歡林瑞語。
只是，聽到原因之後，好像更令人害羞。
「你幹嘛……」
發覺到林瑞語有些不自然的行為，田柾國勾起一邊嘴角，長指勾起林瑞語的下巴，兩人四目相對。
「看來這麼多年了，溫火還是比較對味，是吧？」
林瑞語頓了頓，幾秒後，整張臉紅到不行，簡直比煮熟的蝦子還要紅。
「你怎麼還記得那件事……」
「要不記得也很難，嘖！在那種情況下，還能那麼淡然的跟人家長篇大論，我也是服了妳。」

      ◇ ◇ ◇

大學時期的林瑞語，長相跟身材雖然不是什麼校花級的，但還算是耐看型的，看久了還挺可愛的，因此還是有不少愛慕者。
那天下課，一個不知道是哪班的白目學生，請田柾國幫忙約林瑞語在操場旁的大樹下，想跟林瑞語告白。
田柾國內心雖然翻了幾百個白眼，但還是答應了。
一方面是知道林瑞語目前對談戀愛沒半點興趣，所以想說盡到告知的責任就好，另一方面則是想看那個同學是怎麼樣被拒絕——因為林瑞語每次總能想到各種奇葩的理由來拒絕對方，比八點檔還精彩。
「那個，瑞語同學，我喜歡妳。」
「不好意思，請問，我認識你嘛？」
噗！這同學真的不會把妹，老套！
田柾國躲在一旁的樹後面噴笑，都什麼年代了，能不能換個方式啊？
「呃……不認識沒關係，我們……」

「就跟煮菜一樣，大火快炒的東西雖然好吃，但是沒顧好容易燒焦；相對的，溫火雖然煮東西熟得比較慢，但比較容易入味，燒焦的機率也比較小，頂多黏在鍋底。同學，這樣懂了嘛？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。」
聽完林瑞語的長篇大論，當事者愣在原地，嘴巴開開的，連林瑞語走掉都不知道。
躲在樹後面的田柾國也是相當傻眼，「這女人……」
「看夠了沒？」
「呃……我……」
「嘖！真是奇怪的興趣，看人家被拒絕很爽？」
林瑞語似乎早就知道田柾國躲在樹後面偷看，還特地挑了會經過他附近的路線回去。
「怎麼，這次的好看嘛？」
田柾國撥撥後腦勺的頭髮，尷尬的笑了笑，「這個……這次的太好笑了……」
「看夠就該回去了！這校草的興趣要是被知道了還得了，女人不跑光才奇怪。」
林瑞語走在前面，小聲的碎念著，不過還是被田柾國聽到了。
「妳不跑就好了……」
「你剛剛有說話嗎？」
聽到後方傳來細細的聲音，林瑞語停下腳步回頭詢問。
「妳聽錯了！走吧，回教室上課了。」
語畢，田柾國勾著林瑞語的脖子往前走，笑得一臉愉悅——因為，林瑞語依舊是自己的。

      ◇ ◇ ◇⠀

「所以，現在的妳，是適合溫火繼續慢慢熬，還是大火快炒……」
田柾國在耳邊低語，說完，還輕咬一下林瑞語的耳骨。
林瑞語發出一聲悶哼，被輕咬過後的耳朵一下子紅了，閉緊雙眼，撇頭不敢看向眼前的田柾國。
「幹嘛？不敢看我了？剛剛不是還很兇。」
田柾國一臉壞笑，看著林瑞語不同於平時的反應，像撿到寶一樣。
「原來你都對你女朋友做這種事！變態！」
林瑞語摀住剛剛被偷襲的那隻耳朵，稍稍遠離田柾國之後才開口。
「我的女朋友？妳承認了？」
田柾國一步步逼近，林瑞語只能一直退後，直到背後抵上一旁的圍牆才停下來。
田柾國雙手撐在牆上，將眼前的小女人困在自己建構出來的城牆中。
「誰……誰是你女朋友了！我是說你之前的女朋友！」
「妳不是知道的嘛，我沒交過女朋友。」
「我怎麼知道你私底下有沒有……」
突然的，有股甜甜的水果醋味是怎麼回事？

04.

田柾國笑了一聲，一把將林瑞語撈進懷裡，緊緊的抱著。
「我可愛的……女朋友這是吃醋了嗎？嗯？」
「我……不是你女朋友……」
細細的、軟軟的聲音從胸前傳出。林瑞語嘴上這麼說著，卻沒把田柾國推開，只是像鴕鳥一樣眼不見為淨。
這小動作田柾國發現了，手漸漸往下移，摟住林瑞語的纖腰，將她往前帶，讓她更貼近自己。
「你幹嘛……」林瑞語猛然抬起頭，抗議般的瞪著田柾國。
田柾國露出得逞的笑容，彷彿等這一刻等很久了——托住林瑞語的後腦，送上自己的雙唇。
這麼一吻，林瑞語整個驚呆了！
瞪大眼睛，什麼反應也沒有。
「沒人說接吻要閉上眼睛嘛。」
田柾國離開林瑞語的唇之前，還輕輕舔了下她的唇，看她的反應，應該是初吻吧？
「為什麼接吻要閉上眼睛？」
「這樣比較浪漫，再試一次。」

不等林瑞語反應，田柾國再次貼上林瑞語的唇。
只是這次，他直接遮住林瑞語的雙眼，以防她再次破壞氣氛。
從唇峰沿著唇線描繪，還好林瑞語出門鮮少化妝，頂多塗個護唇膏，不然被這麼對待，口紅不被吃掉才奇怪。
林瑞語的手不安的揪住田柾國胸前的衣服，田柾國放開遮住她雙眼的那隻手，緊緊摟住林瑞語。
攻略完嘴唇，依田柾國的個性，不可能這樣就結束了。
舌頭輕輕頂開林瑞語緊閉的雙唇、牙關，舌頭在對方嘴裡狠狠肆虐。
「嗯哼……」
林瑞語從鼻子發出悶哼，雖然聲音不大，但就是因為這樣，更像獎勵般讓田柾國放肆的勾住林瑞語的舌頭，狠狠吸吮著——因為聲音實在太誘人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感覺到胸前的衣服越收越緊，田柾國這才放開林瑞語。
卻發現對方被自己吻得雙唇通紅，嘴角還有些來不及吞下的唾液，配上尚未清醒的迷濛雙眼，這真的是太引人犯罪了！

「妳……還好嘛？」
田柾國撥開林瑞語前額略凌亂的瀏海，捧著她的臉說著。
「嗯……」看來林瑞語還沒完全清醒啊！
「嗯什麼啊……真是！」大掌揉亂林瑞語頭頂的頭髮，牽著她的手，緊緊的握著。
「妳喜歡我嗎？林瑞語。」這才是最終目的，沒問到要的答案，田柾國絕不罷休。
「你幹嘛一直問我這個問題……」林瑞語臉紅紅的在身後低頭說著。
「不然妳要我問什麼？」
「嗯……不知道……」
「不喜歡我就直接拒絕，幹嘛還……」
「如果不喜歡，你覺得我剛剛會讓你……」
田柾國停下腳步，林瑞語直接撞上他的後背。
「幹嘛突然停下來啦！」
「林瑞語，我要的是答案，妳不要拐彎抹角的。」
田柾國有點火的語氣，林瑞語聽著也有些不爽。
「手給你牽了！人給你抱了！嘴也給你親了！幹嘛一直問我啦！」
林瑞語甩開田柾國的手，往前走去，將田柾國拋在後面。
為了不讓林瑞語跑走，田柾國只能快步跟上。
「林瑞語！等我！」
「走開啦……」
一把拉住林瑞語，將她拉過身後才發現，她的臉紅到不行，像蘋果一樣。
「妳……」
「幹嘛啦……討厭鬼！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來虐待自己……」林瑞語本想推開田柾國，卻推不開，只好背對他。
早說嘛！幹嘛讓自己這麼難堪呢？果然是笨蛋。
「林瑞語！妳這爛個性還是沒變，而且還升級了。」
「煩吔！走開啦！」
田柾國像是撿到寶的小孩一樣開心，從背後緊緊抱住林瑞語。
「跟我在一起好不好？」
「我有說不好嗎……」
「可是妳也沒說好。」
「……田柾國，你要對我負責！」
「遵命！我可愛的女朋友。」
⠀

-FIN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