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牧屋

06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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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朴智旻，你真的很壞。」
「妳自己說這樣才不會被欺負的。」
「可現在是你欺負我。」
「有嗎？妳的錯覺吧。」
朴智旻面向坐在地板上的尹書恩，盤腿歪頭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。
「幹嘛看我？」
「就是覺得，妳的反應太過於平靜。」
說完，朴智旻起身走向尹書恩。尹書恩也不躲，只是看著眼前的男人越走越近，到最後來到自己跟前。
尹書恩仰頭望著朴智旻，看到脖子都痠了，朴智旻才蹲下身與之平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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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妳一點也不驚訝我就是小糰子？」
「我該有什麼反應？」
「你是要我兩眼一翻昏個三天三夜？還是衝上去揪住你的衣領、賞你幾個巴掌，質問你這個負心漢為什麼離開我？還是大哭一場？還有什麼反應可以表示激動？」
尹書恩聳聳肩，一派輕鬆的說出她見過的各種「驚訝」的反應，好像見過各種大風大浪，對於眼前所發生的不足為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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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之前有一任男朋友，分手完的隔天就收到喜帖、來到首爾幾天後我媽送醫，雖然是虛驚一場、莫名其妙與你演對手戲……之類的。」
尹書恩扳著手指，計算著這些日子、從她有記憶以來的各種驚喜、驚嚇一一上報給朴智旻。
朴智旻聽得一愣一愣的，也不知道她說的到底有幾分真假。
「還有當初小糰子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的世界。」
最後，尹書恩趴在膝蓋上，下巴枕著手臂，略無奈的帶出。朴智旻當初的離開，似乎對她是個不小的打擊。
「早就麻痹了。」
朴智旻早在心中設想過無數尹書恩會有的反應，卻怎麼樣也沒想過這個女人會如此冷靜。
「而且我要用什麼角色表現出什麼反應？」
朴智旻沒有太多反應，只是微笑著看著尹書恩。
「發生了很多事啊，辛苦妳了。」
接著伸手拍拍尹書恩的頭，站起身，轉身離開房間。
「奇怪的男人……」
朴智旻走出房間後，房間內的尹書恩抱著雙腿，將臉埋在雙手圍成的圍牆內，閉起雙眼思考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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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等到朴智旻再次敲門進房，卻看到尹書恩以那種抱腿的姿勢進入睡眠狀態，看著有點好笑——有點心疼。
「是不會去床上睡嗎……」
拍拍尹書恩的肩膀，朴智旻試著喚醒尹書恩，不管對方卻沒什麼反應，朴智旻猜測尹書恩應該是累了。
朴智旻拉起尹書恩的手勾上自己的脖子，自己蹲下身，彎腰將尹書恩抱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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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，尹書恩朝朴智旻的方向蹭了幾下，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。
朴智旻被尹書恩突然的反應弄得有些害臊，整張臉一下子紅到耳根。
「哎這是……」
猶豫著懷裡的女人不知道該放下還是繼續抱著，最後是金碩珍進房後看到朴智旻進退兩難的樣子，憋笑著說趕緊放人家下去，不然驚醒掉下來就不好了，朴智旻先是抖了一下，轉身瞪了一眼金碩珍，才輕手輕腳把尹書恩放在床上。
「吃飯了，讓她睡，醒了再熱飯菜給她。記得出來吃飯。」
金碩珍拍拍朴智旻的肩膀，又說了幾句話才轉身走出房間，順手帶上房門。
朴智旻望著床上熟睡的臉龐，想嘗試做些什麼，卻毫無頭緒，搔搔頭，嘆了口氣才走出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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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尹書恩醒來，已經過了吃飯時間。
聽到開門聲，第一個轉過頭的是朴智旻。
「醒了？會餓嗎？」
聽到朴智旻開口，所有坐在客廳的人一齊回頭看著呆站在門口的尹書恩，當下，尹書恩只覺得有點尷尬，什麼話也答不出來。
「請問浴室在哪，我想洗個澡……」
「在那，然後有寫我的名字的沐浴乳跟洗髮精可以用。」
目光隨著朴智旻手指的方向看過去，尹書恩點點頭，回了句沐浴用品自己有，才轉身進房間拿換洗衣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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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朴智旻，太明顯了。」
「什麼東西太明顯？」
沒大沒小的直呼哥哥的名字，田柾國對於朴智旻的行為感到無奈，卻又覺得欣慰。
「沒事，我只是覺得為什麼一定要用你的。」
「不然你的要借她嗎？」
田柾國橫了朴智旻一眼，轉頭繼續玩電視遙控器，決定忽略朴智旻的一切行為——處女座的潔癖是看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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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說，女孩子洗澡真不是普通的久，算一算，尹書恩進浴室的時間也快一個小時了，要不是浴室斷斷續續傳出流水聲跟物品碰撞的東西，朴智旻都想破門而入跟叫救護車了。
朴智旻起身走向浴室，正當準備敲門的同時，門就打開了，抬起的手差點往尹書恩的額頭敲下去。
「怎、怎麼了？」
尹書恩一開門就看見一個男人站在門口，倒抽一口氣，正想大叫，就想起自己寄人籬下，才沒叫出聲。
眼神往旁邊一晃，卻看到騰在空中輕輕握拳的手，尹書恩瞪大眼睛眨了眨，眼神在朴智旻跟手之間來來回回——一時間忘了呼吸，整個人呆站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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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門的瞬間，浴室的熱氣跟沐浴香撞個滿懷，朴智旻頓時覺得頭昏腦脹。再低頭看著剛洗好澡、濕髮還散落在肩上，因為毛細現象濕了衣服的尹書恩，本來準備敲門的手就這樣停在半空，整個人尷尬到想挖個地洞鑽進去。
兩個人妳看我我看妳，誰也沒反應。
是客廳傳來呼叫朴智旻的聲音，朴智旻才回神。
「那個，妳終於洗好了？」
「哦、對……怎麼了嗎？」
朴智旻收回騰在空中的手，抓抓頭，尷尬的低頭笑著：「沒事，我以為妳暈倒在浴室了。」
兩個人大概只有半隻手臂不到的距離，所以尹書恩對於朴智旻低頭的表情看得是一清二楚，突然覺得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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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沒事，謝謝。」
朴智旻的視野，裝載著剛出浴的尹書恩——穿著長版上衣，露出長腿的尹書恩。
「穿成這樣，不冷嗎？」
朴智旻指著尹書恩的腿說道。
尹書恩搖搖頭，說了句習慣了，還想說什麼的時候，就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，看得朴智旻皺起了眉頭。
雖然正值初秋，但剛洗好的身體可是禁不起一絲風寒的。
朴智旻轉過身往房間走去，留下尹書恩站在原地。
對於朴智旻的行為，尹書恩永遠摸不著頭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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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個，請問我洗好的衣服該晾在哪……」
尹書恩一個人走到客廳，輕輕的開口，臉上掛著的不知道是剛洗好的熱氣，還是害羞的紅暈。
「嗯……我帶妳去曬衣——」
金碩珍話還沒說完，就瞥見朴智旻大步走出房間，手上拿著大毛巾，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。再下一秒，那條大毛巾就出現在尹書恩的頭上。
「頭髮吹乾再去，不然我們還有烘衣機。」
不意外，尹書恩手上的臉盆，馬上瞬移到金碩珍懷中。
一陣尷尬，金碩珍不敢低頭看臉盆內的女性衣物，只是對著尹書恩笑了笑。
看著被拉進房的尹書恩，金碩珍只是笑，也只能笑——幼稚的孩子。
接著低頭一看，腦袋轉了幾秒——丟進烘衣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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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幹嘛？」
房間內被強制壓在梳妝臺前椅子上的，正是披著大毛巾，還沒回神的尹書恩。
「吹頭髮，不然會感冒。」
接著就看到朴智旻拿出吹風機，插上一旁的插座，兀自幫尹書恩吹起頭髮，完全忽略尹書恩的抗議。
「我自己會吹啊！」
「不要動。」
尹書恩紅著一張臉，從鏡子的反射看到自己的窘態跟認真的朴智旻——不難想像朴智旻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魅力，就連不常做的事都如此用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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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！說真的，幹嘛不讓我自己來？」
一段時間後，尹書恩逐漸習慣了朴智旻的擺弄，放鬆的靠在椅背，感受朴智旻在髮間遊蕩的指尖。
「妳是病人，休息比較重要。話說，妳用了我的洗髮精嗎？」
「因為我的剩一點點，所以擠了一些你的……不能用嗎？」
尹書恩低下頭，偷偷用眼角餘光看著鏡中朴智旻的反應。
「沒有，問一下而已。」
——明明是自己每天在用的東西，怎麼此時味道有點陌生？
尹書恩哪裡知道，當一個女人身上有著一個男人專屬的香味，即使是再常用的沐浴用品，也會讓男人有一種錯覺——屬於自己的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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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To Be Continued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