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牧屋

01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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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女生，在某些時期對某些東西總有說不出的喜歡，問為什麼，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什麼答案——喜歡的東西就是喜歡，很難找出個理由去包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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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一群女生聚在一起，最喜歡討論的就是自己的偶像、夢中情人，或是哪個男生很帥，是誰的菜。
基本上，除了偶像以外，我以為每個人都可以答出自己現階段最欣賞或有意思的男生。可是當我成為話題中心，卻發現事情沒這麼簡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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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！妳有喜歡的男生嗎？」
「沒有。」
「為什麼沒有？那欣賞的呢？」
「我沒認識其他男生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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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他同學一臉「聽妳在唬爛」的表情看著我，幾個還掩嘴偷笑，似乎不相信我給的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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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理想型是什麼？」
「至少要比我高吧……」
不是我愛挑，我這個平均身高站在女生朋友群顯得特別突兀，當然要找個比我高的平衡一下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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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高要多高？」
「170？」
朋友個個白了我一眼回：「170哪有多高。」
170不算高？妳們是打算找個200的是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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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真的，我實在不太適合這種粉紅泡泡充斥的氛圍。
所以我不給面子的白了眾人一眼，低下頭滑著手機，瀏覽著校版的訊息，看有沒有什麼八卦或是有趣的內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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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張穿著白襯衫的背影闖入我的視線，好奇的點開，內容大致上是幾天後的校園音樂會，參加的社團就是那些大眾皆知的熱門社團：搖滾音樂、管樂、弦樂、吉他等社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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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喜歡音樂？」
一旁一個戴眼鏡的女孩倚在我身上，細長的手指比著消息中的照片，對著我漾起一抹微笑。
我點頭不語。
「那陪我去看看，好嗎？我一直找不到伴……」
思索了幾秒，我應了聲，手指在螢幕上點了幾下後返回校版，繼續瀏覽其他消息，順便思考著要穿什麼去聽音樂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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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不知道校園音樂會要穿什麼，我第一次去。」
「哦，隨便穿就好，但是記得帶件小外套，露天音樂會，晚上會冷。」
「可以錄影嗎？」
眼鏡女孩瞪大眼睛。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，激動的雙手在我身上拍打，笑著說又不是演唱會，當然可以錄影拍照什麼的。
我乾笑著摸著自己的臉，低下頭不再說話，開始期待著幾天後的音樂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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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說是隨便穿，不過我記得我的衣櫥，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上衣跟黑色長褲，真的也只能隨便穿……可是，這樣對表演者似乎非常不尊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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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為尊重表演者，實為上街購物。
抱著這樣的想法，我背著包包愉快的上街，順便思考著今日晚餐要吃什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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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人走在路上，最適合胡思亂想，看著路邊的一花一草一木都很有感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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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著走著，幾個音符構成的小節敲擊著我的聽覺神經。
我朝著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，看清到底是誰在什麼地方演奏什麼樂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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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我走到某個廣場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清秀的男孩，兩旁的喇叭讓男孩在人群中更為嬌小。
觀看的人不多，但足以構成一個圓圈。
圓圈中間那個男孩子，腳上擺著吉他，手裡撥著和弦，清澈的嗓音隨著麥克風傳出飄揚在空中。
“街頭表演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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掏出手機，鏡頭焦點對準男孩。
隨著手指按下，男孩自信的表情完完全全被鏡頭捕捉。
看著鏡頭裡的男孩，我腳上踏著節拍，搖頭晃腦的跟著音樂節奏擺動，臉上掛著連一抹自己都沒發現的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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倏地，和男孩對上眼了，在鏡頭裡。
我驚訝的抬起頭，正好對上男孩在鏡頭外微笑的雙眼。
那是我第一次，有心動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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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意思的對著男孩點個頭，再次按下錄影鍵停止錄影。
也許，比起穿著，用電子產品觀賞他們的演出，似乎更不遵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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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是整個下午，我發現我竟然坐在男孩前方的矮牆上，直到對方表演結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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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，我的衣服、我的晚餐、我的放空時間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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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男孩收拾環境，我站起身正要離去，卻被一個人抓住手腕，回頭一看，是剛剛還在彎腰收拾吉他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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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個影片，可以給我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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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了幾秒，後知後覺才想起對方說的影片是什麼。
「是可以，但是我要怎麼給你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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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動作輕柔的拿出放出褲子口袋的手機，點開手機的通訊軟體，同樣用眼神示意我點開通訊軟體。
「加好友，可以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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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最新的搭訕技能嗎？」
我止不住笑的點開軟體，很快的加入好友——叫鄭世雲嗎？
「才、才不是！」
對方瞬間紅了一張臉，拿著手機擋住尷尬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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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了。我傳給你，等我一下。嗯……可是只有30秒不到……」
點開影片正要傳送時，我才發現我只錄了短短幾秒，如果是要檢視自己有沒有地方需要改進，有幫助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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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關係，我只是想看一下自己會不會怯場。」
他紅著臉抓了抓耳朵，笑得好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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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好像很享受彈吉他的時候？」
「嗯！感覺全世界都在聽我彈奏，而且不管有沒有五音不全，吉他撥出來的聲音永遠不會覺得突兀。」
看著他因為吉他而閃爍的雙眼，突然覺得，音樂會一定要去一次，如果每個人都露出這種表情，那聽音樂會一定是很愉快的一件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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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方便問妳是哪所學校的嗎？」
「附近的大學。」
「大學了嗎？看不出來，還以為妳是高中生。」
我笑著抱怨自己其實已經成年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臉看起來很幼稚，所以常常被誤會。
他掩著嘴笑，似乎對我過於激動的反應感到新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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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看起來年輕很好，這樣走在路上才不會被搭訕。」
他對著我一陣擠眉弄眼，我看著他奇怪的表情——笑不出來。
「啊……不好笑嗎？」
他收起剛剛的表情，對著我尷尬的笑了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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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有。」
也不是不好笑，他說的其實滿有道理的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會擺出那種冷冷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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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好意思……」
「我還有事，先走了。」
和他揮手告別，我轉身走入人群，很快的忘記剛剛發生的事，繼續煩惱著我到底該怎麼解決我的晚餐。

#如果在喜歡上某個人的時候
#眼中只有他一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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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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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乎是在同一時間，當學校社團上台表演的時候，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。
我皺眉看著台上幾天前遇到的「假街頭藝人」，伸手戳了戳一旁一起來聽音樂會的眼鏡女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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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認識那個男生嗎？他是誰？」
「哪個？」
「最右邊彈吉他那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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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生的八卦雷達，這個時候通常特別靈敏……
「妳喜歡？」
「沒有，只是前幾天看他在街頭表演，我還以為是街頭藝人。」
眼鏡女孩不可置信的盯著我，抬起手用手背碰觸我的額頭，一臉「妳發燒了嗎？」的表情，看得我笑著打掉她的手，玩笑性質的掐著她的脖子，要她趕緊戳破頭頂上漂浮的粉紅泡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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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好啦好啦！我說，妳先放手，我要死翹翹了！」她握著我的手腕，漲紅臉要我放開。
「鄭世雲，吉他社社長，綽號波妞。在地下樂團小有名氣，要看他表演可是一位難求……」
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，一臉正經的翻出他腦海中校園紅人的基本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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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社長？所以是三年級？」
「對啊！妳不知道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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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……我還真不知道，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了，怎麼會知道他是我們學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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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台上的他，一邊思考著上次巧遇，他怎麼沒認出來，我當時身上穿著的可是學校的衣服啊……
只是，我當初也只說自己是在附近的大學讀書，沒明確指出是哪一所，也許他覺得那衣服是跟別人借的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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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舞台上，明明有著5.6個樂手，我卻只盯著坐在舞台右側、自信的撥著吉他的他。
真的，舞台上的他跟當時在路邊說笑的他感覺不一樣。
舞台的燈光效果，似乎只為了他一個人存在，即使有著相當的距離，還是看得到他眼中的星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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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演結束後沒多久，口袋裡的手機傳來提示音，拿出一看，是剛剛舞台上那個，笑得很開心的鄭世雲——既然知道是學長了，就不必用怪叔叔命名了。
點開暱稱欄，將暱稱從怪叔叔改成學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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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同校嗎？”
“你有看到我？”
“第x排，面對舞台右側，數過來第x個，對嗎？”
“看得真仔細啊學長！我都要以為你是變態了。”
不知怎麼的，我開始沒大沒小，語氣滿滿的調戲，真好奇鄭世雲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。
“變態學長嗎……哪聽來的這是……”
看著他傳來的這一句，我幾乎可以想像出他在手機前，一臉無奈的笑著，思索著這學妹真的不是普通沒禮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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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到社團辦公室來一下。”
“做什麼？”
傳出去之後，對方馬上已讀，卻再也沒有傳訊息過來，所以，到底是有什麼事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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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有事先離開一下，如果結束後我還沒回來，妳就先回去哦。」
拍了拍一旁看著搖滾音樂主唱發花痴的眼鏡女孩，不等她反應，我輕手輕腳的離開表演廣場，朝社團辦公室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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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因為音樂會的關係吧！今天的社團辦公室燈火通明，一點也沒有平時的陰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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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的嗎？」
正當我對於辦公室動線感到暈頭轉向時，一旁一個應該同是音樂性質社團的學姐拍了拍我的肩膀，溫柔的問我需不需要幫忙，她說我已經經過她眼前好幾次了，應該是找不到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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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我不好意思開口告知原因時，鄭世雲熟悉的身影就直直朝我走過來。
等他走到我眼前，我才發現我竟然要仰起頭才能看到他的臉——也太高，不只170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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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麼快？」
他一臉驚訝，隨後露出微笑，和學姐點頭道謝後，要我跟在他身後離開辦公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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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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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學長，你那天怎麼沒跟我說你是我們學校的？」
「我以為妳知道。」
「我那個臉看起來像認識你嗎？」
「不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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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坐在操場，抬頭看著天上寥寥無幾的星光，嘴裡抱怨著鄭世雲這個人實在沒良心，認出學妹也沒說一聲，還我以為是什麼奇怪的街頭藝人，嚇得我幾天沒睡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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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如果我是怪叔叔，妳大可直接拿著手機去警局報案，反正長相妳有了，再撥個電話讓他們找發訊地點，人不就抓到了嗎？」
他笑著躺下，雙手枕在腦後，額前細軟的髮絲隨著地心引力落下，露出光亮的額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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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沒有瀏海時，看起來真的像波妞。」
我側過身，低下頭看著仰躺在地的他，左手鬼使神差的朝他額前伸去，幫他把瀏海整理上來。
在我伸手的同時，他下意識閉上眼，閃躲突如其來的動作，卻沒有撥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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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妳怎麼知道我叫波妞？」
「朋友說的，我剛剛才知道。」
「原來是這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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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笑著讓我整理他的瀏海，一邊有意無意的告訴我他的故事，以及他學吉他時發生的趣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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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妳覺得剛剛吉他社表演得怎麼樣？」
「嗯……你彈得很好，完全沒有怯場的感覺。」
「所以整體來說，表現好嗎？」
「還不錯吧！主key是你嗎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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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聽完，愣了很久，時間彷彿被愛麗絲的懷錶給按停，整個空間只聽得到草叢裡昆蟲低語的聲音。
「怎麼了嗎？」
「妳剛剛真的有在聽音樂會嗎？」
他坐起身，撥弄額前剛剛我才幫他整理好的瀏海。
「那妳說，剛剛有幾個人？」
幾個？
嗯……5.6個吧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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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太確定的說出數字，拿出手機想確認剛剛拍的照片中，有多少社員在台上。
點開相簿，卻發現剛剛拍下的照片，通通只有他。
整個音樂會的相簿，就像是鄭世雲的個人相簿，機會沒有其他社員的身影，有的也只是幾張模糊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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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學妹，這樣不行哦！其他學長姐會傷心。」
猛然的，鄭世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回過神一看，他的臉就在我耳邊，視線焦點集中於我還未返回的相簿頁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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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我開口想提醒他是不是靠得太近了的時候，上方訊息欄跳出訊息：
“妳忙完了嗎？音樂會結束了，要等妳嗎？”
是眼鏡女孩傳來的訊息。

#那麼
#我眼中大概只看得見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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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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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剛看完訊息，還在猶豫怎麼回覆時，鄭世雲手快的搶走我的手機，點開訊息，手指靈巧的在屏幕上點了幾下，又送出一張貼圖後，才把手機丟回我懷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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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接穩手機，慢半拍的查看剛剛鄭世雲傳出去的東西，看完之後，我可以預想得到，明天班上會掀起一場世紀般的八卦旋風。
——“我跟吉他社社長在一起，不用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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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鄭世雲！」
在一起什麼啊？
待在一起就待在一起，只送出在一起這三個字，會被誤會的，你知不知道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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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幹嘛？」
明明就是罪魁禍首，他卻一臉無辜的盯著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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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在一起！打字要打清楚……」
在我這句話還沒吼完，對方又傳了訊息過來——
“恭喜脫離單身”
“（貼圖）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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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把手機遞到鄭世雲眼前，要他想辦法處理眼下這尷尬的情況。
「跟我嗎？」
「跟你什麼啊！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天啊！」
「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培養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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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無語。
「鄭世雲！」
「學妹，我是學長。」
他拿著我的手機，在我眼前，點開聯絡人的資料，編輯了聯絡人的名字——從學長改成男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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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沒有同意！」
「我同意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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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秒，他拿出自己的手機，點開我的通訊頁面，將名字從“學妹”改成“女朋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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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場對話，鄭世雲幾乎沒有半點脾氣，我都要氣暈了，他還笑得一臉溫柔，實在不好意思一直對著他耍性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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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鄭世雲！」
「怎麼了？」
「我的手機，還我。」
我瞪著他握在手上的我的手機，鼓起的雙頰像隻河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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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自己來拿。」
接著，他將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高舉過頭，178公分的身高，加上那隻手臂……我的手機就這樣被綁架在幾乎是兩公尺高度的半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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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著嘴、嘴角抽動的看著眼前幼稚的他，實在沒有力氣去跟他吵。
我盤腿坐在地板上，與膝蓋相抵的手撐著臉頰，一臉明擺著“我不想跟這個人有任何瓜葛”的表情看著鄭世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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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生氣了？」
幾秒後，他蹲下身，視線與我平高的看著我，手機小心翼翼的被他握在胸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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視線在他臉上跟手機來來回回，就在他有動作時，我伸手撲向在他胸前的手機，一個出手準備搶回手機，卻因為力道太大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推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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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失去平衡，鄭世雲反射性拉住我的手，試圖保持平衡，卻不知怎麼的，雙雙跌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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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沒事吧？」
我連忙撐起身子，一臉抱歉的看著被我壓在地上的他，確認他是否有受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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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沒……沒事……」
他出聲表示自己還有意識，卻在睜開眼睛後紅了一張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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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那個……妳要不要起來？我真的沒事。」
他抬起雙手捂著臉，卻漏掉了兩旁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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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178的大男人，被矮他一顆頭的女生壓倒在地，任誰都會覺得沒面子。
理應要是這樣，但就是因為這樣，我興起了捉弄他的心思，撐在兩側的雙手向內收緊了一些，同時看見了他因為害羞，所以更加收緊擺在胸前的雙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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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學長，真的沒事嗎？」
也沒有做什麼，就只是撐在他身子上空輕聲說話，光是這樣，我發現他整個人就已經僵硬到不行。
更不用說紅到幾乎要熟透的耳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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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跟剛剛不同的他，我笑著起身，同時伸出手拉起他，跟他說聲抱歉。
拿回手機放進口袋後，我拉整了有些皺褶的衣服，拍拍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。
 

──「我們，從當朋友開始，好嗎？」鄭世雲小小聲的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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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就可以有正常的展開，他就是可以把氣氛弄得很奇怪。
我看著他不說話，同時發現他剛剛強勢的氣場減弱了，現在的他，並沒有剛剛那樣為所欲為的樣子，雙頰紅噗噗的，看起來可愛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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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學長，你完蛋了，跟我當朋友會很辛苦。」
我笑著回答，轉身離開，留下他站在原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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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誰辛苦，還不知道呢！」
「剛剛上台表演的只有3個，我還只是伴奏呢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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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世雲，外表弱不禁風，內心可是滿滿的叛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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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n.